本文编译自美国《联合部队季刊》(JFQ)2022年第2期发布的题为U.S. European Command Theater Infrastructure Plan的文章。美国欧洲司令部制定了15年愿景的战区基础设施规划。文章探讨了该规划的概念框架,框架将支持美国国家军事战略,改善与欧洲盟友和伙伴的融合,降低军事任务和军事力量的风险。在战区层面采用该基础设施建设规划,可确保欧洲-大西洋地区安全,实现竞争优势,支持北约可信的威慑与防御,进而实现美国全球力量投射。
自1952年以来,美国欧洲司令部(USEUCOM)已经为200多个行动任务提供响应,包括人道主义和自然灾害救援,部署部队支持近95个应急行动。随着新兴威胁不断涌现,美国欧洲司令部将继续与国家战略同步,制定针对性计划,利用欧洲现有的和计划中的基础设施来扭转冷战后的颓势。作为对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的回应,美国欧洲司令部和欧洲盟国都增加了国防开支,重新集中力量遏制俄罗斯进一步扩张。为应对中国挑战,美国战略重心转向印太,欧洲司令部的投资因此受限,其基础设施战略面临无法充分的发挥潜力的风险。而一个以连贯基础设施规划为基础的国家战略,将减轻资源摇摆不定的意外风险。
《2018年美国国家军事战略》(NMS)为联合部队“保护和推进美国国家利益”提供了框架,使其能够保持军事优势,实施国防战略。《美国国家军事战略》描述了一个由三个战略视野支持的战备状态:部队部署、部队发展和部队设计。该战略的视野范围为15年,重点是关键基础设施和“一支能确保力量投射、全域保持机动自由、果断提供联合武器、并最终获胜的联合部队”,以支持本土防御和联合防御,对抗地区和全球威胁。及时发展基础设施,为指挥官提供机动灵活的战略选择,对于联合规划至关重要。
2019年,由于多种原因,需要在联合战略层面制定战区基础设施规划(TIP)。北约欧洲盟军最高司令兼美国欧洲司令部司令托德·沃尔特斯四星空军上将发布一项命令,要求美国欧洲司令部与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合作,在战区作战、活动和投资方面更趋协调一致。该规划将联合不同的军事建设力量,并希望抵消预算削减的不利影响。在实现并全部实施后,战区基础设施规划将是一个基于需求的动态文档,用于弥补需求与战区现有能力之间差距而导致的基础设施不足。该规划将巩固美国在整个欧洲司令部战区的基础设施需求,并实现联合部队的内部统一。最重要的是,该规划将与盟友、合作伙伴、欧盟组织的计划和投资相融合。欧洲司令部的作战环境,特别是东欧,已被证明过于活跃,无法从漫长的军事建设过程中获得有效的基础设施支持。战区基础设施规划还将包含一个连贯计划,该计划有充足灵活性,能够完全满足当今需求,并作为未来作战规划长期解决方案,支持美国的军事目标。该规划将使军事设施建设成为最后选择。
本文探讨了欧洲司令部关于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的概念框架,框架将支持美国国家军事战略,改善与欧洲盟友和伙伴的融合,降低军事任务和军事力量的风险。在战区层面采用经谨慎考虑的基础设施规划战略的同时,应提供资源的利用效率和灵活性,以确保欧洲-大西洋地区安全,实现竞争优势,支持北约可信的威慑与防御,实现美国全球力量投射。
战区基础设施规划与欧盟的规划和资源配置应协调与同步,推进欧洲司令部作战指挥官的战役计划,降低危机时期基础设施不足的风险。
联合部队与多国部队在作战计划中均强调跨区、多域和多功能环境,这些都加强了欧洲的防御。过去5年,美国欧洲司令部的作战计划得到了改进,更看重军事机动性、与盟友和伙伴国的融合、以及新的地区和全球威胁。为应对来自俄罗斯和中国日渐增长的压力,美国防部和国会给与了数十亿美元的支持,加强美国和北约快速反应能力建设;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并一同承担这些负担;增添设备预置数量,以及联合接收、集结、前进的能力。欧洲司令部将继续为独创、创造性解决方案营造环境,为战区建设准备好。一个连贯的基础设施规划可以为美国投资和国家目标的执行效率及连贯性提供保障。
联合参谋部和国防部长办公室(OSD)都没有要求联合司令部为作战指挥、行动和投资建立基础设施支持计划。《联合战略能力计划》(JSCP)将《美国国家军事战略》和美军全球部署指导转化为司令部的战略规划要求。《2020年联合战略能力计划后勤补给分册》指导作战司令部发布战区态势计划、战区分布计划和战区后勤概况,这些文件在总体上构成了战区后勤计划。尽管战区后勤计划的三个要素都描述了基础设施的发展,但在支持跨区、多域和多功能环境的联合部队(包括建制和东道国基础设施资产)中,没有一个确定或有效传达欧洲司令部在整个联合部队中基础设施缺口或短缺的解决方案。此外,该态势计划的重点是短期内对美国内部的投资。若想向指挥官提供有关基础设施和灵活性的最佳军事建议,必须有一个具有15年愿景的连贯的基础设施规划。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的一个关键方面是对欧洲司令部的战区态势计划的补充作用,该计划受国防部长办公室《未来财年发展计划》(FYDP)的约束。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看起来更长远,比《未来财年发展计划》多了10年,并且由于预算波动而弱化了军事建设,这使得年度计划不一致,国防部长办公室也容易对其进行重新分配,以支持其他全球需求(如美国印太司令部的“太平洋威慑计划”)。
而超越近期规划的长期规划提供了新的选择,减少了军方对军事建设拨款的依赖,填补了弹药和燃料存储设施、装备预置仓库和机场设施完善等基础设施缺口。欧洲司令部必须将军事建设作为最终解决方案,通过强调战区基础设施规划更高效、可预测、响应更快,来满足作战指挥官的需求。基础设施的长期愿景应该为指挥官的战役规划及后续军种部门的计划提供信息。
北约防务规划流程(NDPP)旨在标准化和提高所有30个北约国家的规划互操作性。该流程通过五个步骤来协调盟国的军事规划工作,即建立指导、确定要求、设置目标分配需求、促进实施和审查结果。该流程承认最低能力要求和由此产生的不足,从而制定更高级别目标,并生成需求声明。该流程的需求信号告知“共同资助能力交付模型”,因此决定了什么项目将获得共同资助。战区基础设施规划将允许欧洲司令部向北约提供其基础设施需求,并通知北约防务规划流程。透明的基础设施需求使整个战区的基础设施建设趋于一致。
对北约的财政支持包括间接和直接资金。间接资金表现为自愿捐助装备或部队。2006年,北约各国国防部长同意将国防开支目标定为国内生产总值的2%,其中20%用于主要装备。2014年,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在威尔士峰会上批准了这项国防开支目标宣言,重申“对集体防御和确保所有盟友的安全和保证的坚定承诺”。为满足所有30个北约成员国利益,直接财政融资使用基于国民总收入的成本分摊公式。这些共同资金安排之一是“北约安全资本预算”(NSIP)。该计划是一项长期基础设施资本预算,为建设指挥控制管理系统提供资金,从而提供超出单个成员国需求的军事能力。近年来,“北约安全资本预算”的年度投资额平均为7.5亿欧元(约合8.51亿美元)。从2021财年开始,该计划共同资金要求的美国份额从22%降至16%(每年降1.2亿美元)。
自2016年以来,美国从北约资助机制(如对美国基础设施的直接资助、在美国作战地点的北约项目、以及北约的总体资助)中获得的投资回报约为50亿欧元(约合57亿美元),占北约授权的310亿欧元总额(约合352亿美元)的16%。2016年以来批准的“北约安全资本预算”,其基础设施投资涵盖25个国家,将在未来10年内完成。已批准的涉及美国利益的项目包括:战斗机、空中加油、空运、机载预警与控制管理系统、轰炸机、空中监视的基础设施;燃料储存与运输;装备前置;训练靶场;部队的接收、部署与前进。从历史上看,“北约安全资本预算”对美国项目的投资,是通过特定项目,“自下而上”实现的。为增加“北约安全资本预算”项目资金的未来效益,美国正在将原来的“自下而上”改为“自上而下”,将欧洲司令部基地和基础设施需求整合到北约防务规划和相关北约能力项目计划中,这将更好地协调“北约安全资本预算”和美国的项目发展。战区基础设施规划将确保美国的长期基础设施规划与北约的规划并行,从而更好地定位美国,将需求纳入北约防务规划流程,该规划流程设定了7-20年的中期和长期目标。战区基础设施规划整合了美国欧洲司令部的基础设施需求,进而支持北约提高战备状态的目标。
欧盟由27个国家组成,其中21个是北约成员国,欧盟的目标是“继续为其公民提供繁荣、自由、交流、旅行和商业的便利”。为改进合作,欧盟于2017年12月建立了基于条约的“永久结构性合作”组织(PESCO)。参与国承诺加强项目的全球合作,“通过能力发展计划响应欧盟成员国的优先事项,同时考虑欧盟《防务协调年度审查》的结果”。
欧盟对“泛欧交通运输网”的投资,反映了改善和加强欧洲基础设施的优先事项。从2000年至2006年,欧盟在交通相关的基础设施上投资了8590亿欧元(约合9757亿美元),2010-2030年,这一数字可能将提升至1.5万亿欧元(约合1.7万亿美元)。从基础设施发展的角度看,美国与欧盟的合作,对美国基础设施的发展、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的实施都将非常重要。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手册》(CJCSM)3105.01联合风险分析,确定了两种类型的风险:战略风险和军事风险。战略风险包括会对国土、国家利益(包括北约)、入侵、失去盟友或伙伴国等造成负面影响的活动。军事风险包括任务风险(没办法实现军事目标)和武力风险(没办法提供和维持足够的军事资源)。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手册》3105.01将任务风险细分为作战风险和未来挑战。作战风险存在于近期(0-2年),未来挑战延伸至中期(0-7年)。由于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的凝聚力,欧洲司令部的规划者在行动计划定制过程中增加了灵活性。由于规划、设计和施工时间比较久,欧洲司令部在中短期降低风险的能力必须从长期愿景开始。战区基础设施规划通过关注基础设施要求和能力的整体性,来改进风险分析决策,从而使决策者能够将“钱花在刀刃”上。通过发展战区基础设施网络来提高弹性,通过投资长期基础设施规划来降低任务风险。战区基础设施规划通过长期愿景、替代基础设施解决方案、以及加强与盟友与伙伴国的关系,最终降低了欧洲司令部规划的风险。
2014年,美国欧洲司令部经历了重大变革。2014年6月3日,奥巴马在访问波兰期间宣布“欧洲再保证倡议”(ERI),美国及北约成员国增加了在中东欧的军事存在。如今,“欧洲再保证倡议”已演变为“欧洲威慑计划”(EDI),该计划针对俄罗斯在克里米亚和乌克兰东部的行动而提出。“欧洲威慑计划”为军方提供了规划军事建设项目的机会,从而能够解决基础设施不足的问题,包括2015至2021财年提供26亿美元基础设施改善资金。截至2020财年,超过一半资金(18亿美元)由于美国南部边境的紧急声明而被推迟。从2022财年开始,随着“欧洲威慑计划”军事建设项目缩减、恢复武装部队的基础预算,美国欧洲司令部可能面临资源配置不当的风险。因此,欧洲司令部必须为基础设施不足寻求创新解决方案。将资源分配给基础设施的发展与维持,减少进度延误与损失。
美国欧洲司令部通过继续与北约融合并与伙伴国合作来降低任务风险。防务合作等双边协议确立了军事建设和使用现有设施的权限,但这些协议仅处于政策层面,大多数情况下在北约内部并未达成共识。例如,美海军为支持北约的北欧计划而制定的欧洲海上需求,是与每个东道国直接协调制定的。根据双边安排,这些需求内容涉密,只向相关国家开放。因此无法将基础设施需求整合到北约防务规划流程中,导致对国家意图和目标理解的不一致。战区基础设施规划将确保基础设施需求在最大限度上的透明与协作。
由于“欧洲威慑计划”资源的不确定性、地理司令部面临着全球竞争威胁、以及政策对军种预算的挑战,美国欧洲司令部抵御风险的能力将越来越有限。战区基础设施规划通过优化资源规划、认证符合目标的基础设施、通过开发健壮网络来提高弹性,来降低战区的军事风险。
美国欧洲司令部制定了15年愿景的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确保直接与美国国家军事战略、作战规划及欧洲司令部作战指挥官的战役计划这三条线(即竞争、威慑、备战)保持一致。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的重点远超于《未来财年发展计划》,使欧洲司令部能够协调指导,来提升效率并最大限度提高投资回报,使各军种能够制定支持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的指导方案。欧洲司令部应综合基础设施规划需求,促进与北约盟国和合作伙伴的融合,这反过来又可以责任共担,并形成共识。
目前比以往任何一个时间里都更需要战区基础设施规划来“更好地调整目标、方式和手段,以最大限度提高国家实现其既定政策目标的可能性。”战区基础设施规划与美国联合基础设施需求相融合,北约盟国和伙伴国也可由此做出明智的资源决策。“北约安全资本预算”每年7.5亿美元的资助为咱们提供了一个机会,只要我们以积极心态对待,就可以加强规划的协调推进。通过480多亿美元资助来支持泛欧交通运输网的发展,欧盟“连接欧洲基金”(CEF)因此为创造作战效果、实现美国国家军事战略中的美国国家目标提供了机会。
美国军事建设应该是欧洲战区司令部的最后选择。战区基础设施规划的决定性影响通过以下方面来衡量:缩减成本、提高效率、北约与欧盟规划间的融合与合作、降低军事风险。美国欧洲司令部决心通过与欧盟、北约和东道国更好合作,为指挥官提供多样化的基础设施采购方案,在作战计划和危机应对中降低风险,做出果断反应。
美国欧洲司令部的发展历史见证了资源矛盾的潮起潮落。随着美国国家战略继续应对全球威胁和资源平衡,欧洲司令部的基础设施规划一定要通过替代手段获得支持,以最大限度减少资源重新集中。战区基础设施规划可确保一个动态、灵活的连贯计划,以满足未来作战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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